猪!

《四十三》

“还有一周专场,准备的怎么样了?”

时间过得很快,高考完的王筱希已经在张云雷家住了快两月,为了这个专场,也为了补上高中时候因为学业忙碌而落下的功,王筱希每日在练习大鼓的时间上至少要花上5个小时,张云雷也恰好这一阵子工作安排的极少便也能日日盯着小徒弟,妻子总怕张云雷管筱希这么严不太好,可人师徒二人只要出了书房抛开练功的事好的跟兄弟俩似的,张云雷也是逢人就说,我徒弟啊,最大的特点就是不记仇,不管练功挨打挨骂多么狠,过去了就算过去了。王筱希也暗自嘟囔,还不是这些年在您身边挨揍成习惯了。

话不假,张云雷一直秉承着郭老师教导徒弟的方法,王筱希这小孩吧,聪明学东西快,可难就难在学精,况且这小孩还总是耍聪明出错呢,一个猴一个拴法,这孩子啊,就是揍着才能出成绩呢。

“我紧张,师父我真的特别紧张。”

“你叫不紧张,明天跟我上三庆,咱彩排一次。”

第二天一早便到了小园子,和剧场经理打过招呼后张云雷就给筱希哄台上去了,自己坐在台下正中央的位置,面前摆好手机全程录像,为的就是回家和筱希一起看看细节仔细说一下。

节目单上8个曲儿,张云雷也是怕孩子过度用嗓伤到,也考虑到第一个专场还是弄得简单一些省的给筱希过大压力。可谁想到呢,八个节目,可这第一个王筱希就忘词了,《丑末寅初》,这还是当初罚抄过10遍,要不是碍着剧场经理工作人员在一旁,张云雷此刻都想直接上台给王筱希一脚,真是打的轻了啊,什么时候还忘词。强压着怒火听着台上的小孩接着唱,也许是慢慢进入了状态,后面的倒是越唱越好了,最后一曲唱罢周围响起了几位工作人员的掌声和称赞,“都说张老师有位好徒弟,今天看过果然不假啊”“丫头唱的真好,专场那天我们可都要来看,张队长给我留票啊”

“您捧了,孩子小慢慢来吧。”

说话功夫王筱希老老实实站台上,知道自己前面唱的太不好以至于现在眼里是存着泪的,倒不是怕等下师父会怎样动怒挨一顿收拾,而且觉得对不起这么久以来师父的辛苦付出,“得,您忙吧。”等一旁工作人员离开后,张云雷这才回过头来抬眼看向王筱希,没说话,自顾回了后台。

上午是不安排各个剧场演出的所以后台安静的很,王筱希也没有让张云雷等多久,待张云雷坐下后便跟着进来了。王筱希现在怕极了,她知道师父一定很失望,但这无休止的寂静等待是最磨人的,她甚至希望师父直接给她劈头盖脸一顿骂也好过这般。

只轻声叫了师父,张云雷的怒火就消了大半,这丫头啊,每次犯错都是这样小心翼翼一副可怜模样,“面冲着墙角,站着去。”不是不知道王筱希哭了,也不是不知道这孩子心里难受委屈,可这台上忘词他就是错了,就是没能耐,该罚的,逃不过去。

王筱希挨罚的功夫张云雷想着对策,紧张害怕总是有的,第一次上台难免,可是总要克服过去吧,多来几次就行了,想到主意后看着不远处罚站的小孩还小声哭着,肩膀都一抖一抖的,突然一笑,自己说过以后别大事小事哭否则挨揍,这姑娘终究是怕我这个师父啊。

“王筱希,过来,”小孩听到张云雷突然说话身子是抖了一下的,见小孩低着头走来又不忘补充一句,“等会,去那桌子上,看见没,把那鸡毛掸子拿过来。”

在张云雷和王筱希的师徒关系里,筱希是很少自己将这所谓的刑具送到张云雷手里的,如此一般倒真有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了。

接过掸子后张云雷也没有多余的话,拽着筱希的肩膀转九十度直接开揍,自知有错小孩自然不敢再喊再叫,就这么生生的挨着,张云雷说到底也是生气的,忘词紧张身上功夫也忘个干净,怎么会不生气,这像是藤条一般的掸子不要钱般的落下,屁股大腿腰,甚至后背上都被打了几下,终于王筱希站不住身体往前倾险些倒下,被张云雷一把拽住胳膊,“师父,,”这声里带着浓厚的鼻音,这顿打真是挨得不轻。

重新坐好拉着王筱希站在自己跟前,亭亭玉立的姑娘此刻低着头连看张云雷一眼都不敢,“我问你,你怕什么?”

“怕,怕给师父丢人,怕自己,怕自己唱不好,怕自己唱不好出错。”

“看着我眼睛说话!小时候没给你扳过来怎么着!”此话一出王筱希猛地抬头看着张云雷。

“不是紧张吗,那咱就专门治这个,那边有纸自己擦擦眼泪去,”一边说着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找到自己带领的八队,“明天上午11点都来园子,有事的单独找我请假。”说完后又是看向王筱希,“我把他们都叫过来听你唱,这回可别紧张了啊。行了,回家吧。”

车内安静的很,全然不像早晨来时,筱希还能时不时的和张云雷吐槽几句交通状况,现在也只是老实本分的坐着罢了。

“疼吗?”

“不疼。”筱希摇头依旧没有看向张云雷。

“打狠了我知道。回去记得上药。”

“嗯,师父我知道。”

一路无话平稳到家。中午这个时间妻子孩子都是不在的,张云雷简单炒了菜就当是二人的午饭了,“站着吃,待会给你擦点药。”

“师父,没事,早不疼了。”

张云雷叹气,又有点心疼筱希,这小孩有着比同龄孩子都懂事的心,可这太懂事也会累吧,怎么会不疼呢,自己打的怎么不知道呢。“先吃饭吧。”

午饭后王筱希收拾碗筷,张云雷去找擦伤的药,眼瞅着筱希要回自己房间,“嘛去,过来。”拍下小孩后背想给人带到沙发那边,没成想碰到了伤引来筱希倒吸了口凉气。

“不是不疼了吗?”张云雷坐下来看着眼前的小孩,叫你嘴硬,疼了吧。

王筱希站着没说话,又被张云雷压着肩膀按在了沙发上,“师父,您不用,我自己上药就行了…”

听见这话随手打在小孩身后,“你自己能够到吗,往这嘴硬。”筱希安静不说话,任由师父擦伤,午饭后身后的红檩子好像又严重了,张云雷轻轻吹着小孩的伤小心翼翼的涂抹着药膏,伤口被触碰到带来的疼痛引的筱希不由喊了一声,连身子也跟着动了一下,“别动。”只张云雷这一声,不管接下来上药多么疼,王筱希也不曾动过一次。上药结束后王筱希想要站起身,却被张云雷拦住了。

“得了,趴着待着吧,晚上再擦一次药就没事了,明天你又能上房揭瓦了。”

“不会了…师父…”

“明天11点啊,咱接着去,我叫了队里师叔,还有六队七队没事的也都会来,你可别再给我垮掉了啊。“一边说着一边揪住小孩耳朵,虽没用力拧但也是疼得筱希直喊。

“啊啊啊疼!师父疼…这么多人都来啊…”

“你要是再像今上午这样,我反正是不怕当着那么多师叔的面抽你。”

王筱希不再说话,她觉得既然有过一次便不会再这样无能了,可心里还是怕的。

“行了,趴着睡会吧。”经过一上午折腾小孩很快入睡了,张云雷拿出毯子轻轻搭在身后,看着眼前这个刚刚因为挨打上药眼睛有点红红的姑娘突然就心头一软,这么好的孩子当初如果没有入这一行现在肯定喝着冰可乐和朋友们四处耍着玩呢,轻叹一口气,摸摸筱希的头,心里念到,希希啊,这些年的苦可不能白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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